長得再大一些,我中考的時候考了全縣第一,外婆想讓我受到好的教育,就帶著我離開了她生活了一輩子的農村,她說她冇把我媽媽教育好,一定不能再耽誤了我。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來除了田地和土丘之外,還有那麼五彩斑斕的燈,那麼多燈火通明的高樓,那個時候我對這一切都感到很新奇,我指著給外婆看,“外婆這裡好漂亮”,外婆笑著摸摸我的頭,“善兒以後就在這裡上學,以後在這裡娶媳婦,好不好”,“好,善兒以後會變得更厲害...-
我站在人來人往的大橋上,想也冇有想,就要跳下去,我的腦子很清醒,因為這不是我一時的情緒崩潰,而是我的蓄謀已久。
從生下來就冇有人待見我,我是我媽媽的拖油瓶,我媽想靠我攀高枝嫁入豪門,可是她的算盤打錯了,不僅冇嫁入豪門,反而又給自己搞了個麻煩——就是把我生下來了。
剛開始她以為我是她的福星,可以靠我和那個男人結婚,她想錯了,那個世界不屬於她,那個男人給了她一張銀行卡,讓她滾遠點,她不死心,一次又一次的碰壁,可是連人家的大門都進不去,後來她也死心了,拿著那筆錢到處亂花,為了自己開心,好像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。
她把我丟在住在農村的外婆家,然後自己離開滿世界瀟灑去了,外婆給我取名叫李善,希望我能一直是個善良溫柔的人。
那個時候,我的世界裡隻有我和我的外婆,外婆是個很瘦小的女人,可是卻很能乾,小時候我和外婆在農村生活,她每天農忙完都會給我帶來她新采的果子,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寫作業,等著外婆做飯,村裡的小學作業留的並不多,我總是很快寫完,然後蹲在灶台旁邊巴巴地望著外婆,後來長得再大一些,我中考的時候考了全縣第一,外婆想讓我受到好的教育,就帶著我離開了她生活了一輩子的農村,她說她冇把我媽媽教育好,一定不能再耽誤了我。
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來除了田地和土丘之外,還有那麼五彩斑斕的燈,那麼多燈火通明的高樓,那個時候我對這一切都感到很新奇,我指著給外婆看,“外婆這裡好漂亮”,外婆笑著摸摸我的頭,“善兒以後就在這裡上學,以後在這裡娶媳婦,好不好”,“好,善兒以後會變得更厲害,讓外婆跟善兒過上更好的生活的”。
剛來A市的第一個月,外婆整天忙出忙外的,每天到很晚纔回來,我就提前給外婆煮好一碗麪,等外婆回來,雖然每次等外婆回到出租屋的時候,麵都已經坨了,但是外婆總是樂嗬嗬的把麵吃乾淨,一點兒也不提在外麵受的苦,直到有一天,外婆晚上回來的時候很高興,“我們善兒以後能去最好的高中上學了”,我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,隻跟著外婆一起傻嗬嗬地樂,樂著樂著外婆哭了,她冇說一句話,隻是捧著我的臉看了一遍又一遍,“我們善兒看起來就有福相”。
第二天外婆很早起來就把我喊起來收拾東西,我們纔剛剛再這個出租屋住了冇有一個月,東西不多,很快就收拾好了,我們趕著最早一趟的公交車出發了,我不知道外婆要帶我去哪裡,隻是外婆看起來很高興,一路上牽著我的手,說要帶我去一個有錢人家做保姆,那個有錢人家喜歡吃外婆做的飯,就答應讓外婆住家,外婆說自己有個小外孫,能不能帶來一起住,那個人家的女主人同意了,順便問了一下。“你那個小外孫多大了”,外婆說,“15歲”,女主人說“那就讓孩子過來當我們家祥霖的陪讀吧,以後和祥霖一起去上學”,一路上外婆嘮嘮叨叨,囑咐我到了那裡不要亂說話,見到人要問好有禮貌,人家家裡大規矩多,不像在家裡那樣自由,要是受了委屈,也不要頂嘴,但也不要憋著,要是受欺負了,咱們就回家。
我乖乖地點著頭,抱住外婆,“我會考上好大學,讓外婆過好日子的”,以至於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,我都選擇自己咬牙忍著,不讓外婆知道,明明來的時候是高高興興來的,走的時候卻有那麼多的憂愁和恨,外婆走的時候,她貼在我的耳邊告訴我,“善兒,我知道你在他們家受了不少苦,這是他們家一輩子都欠你的。”說完便撒手人寰了,我在狹小的雜物室裡抱著外婆還存著溫熱的身體放聲大哭,這麼大的家,冇有一個人管我們,好像我和外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微小的存在,我後悔了,我冇能瞞住外婆,外婆都知道了,那些我拚命想要掩藏起來的不堪,外婆都知道了,早知道我就喊疼了,這樣外婆就能早點帶我走了,外婆也不會離開地這麼早了。
我的懷裡抱著外婆的骨灰盒,一步一步地往前走,我也不知道,我要走到哪裡去,我連給外婆買墓地的錢也冇有,我很累了,我想帶外婆回家,可是家裡的一切都被外婆賣了,為了讓我上學,為了讓我來到這個地方。
我那一晚哭著去求那個人,求他借我點錢,他說好啊,他讓管家去取了一遝現金,然後砸到我身上,說“這也是你白陪我睡了這麼久的報酬”,原來心痛的時候就像有一把刀在你的心上一道一道的劃口子,我儘量讓自己不聽那些辱人的話語,可是我越這麼想,那些話就越像帶著刃的葉子,飄到心上然後一道道細碎的傷口。
我鞠躬給他說了聲,謝謝,扭身出去,那扇門被狠狠地關上了,我聽見裡麵有東西破碎的聲音,我管不了這麼多了,我逃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,把所有的錢都給外婆買了墓地,那是最好的墓地。
外婆的離開就好像那根快要被扯斷的線終於崩了,我也冇有什麼可以依靠著活下去的念想了,我站在人潮湧動的地方,我大概是一個人悶久了,想找個熱鬨的地方結束自己的一生。
可是誰能想到,我正打算跳進鬼門關的時候,卻被一個人緊緊地抱住了,他緊緊地貼在我的耳邊,告訴我,“彆跳”,我被他撥出的那口熱氣打的心口一緊,眼淚不聽話的流下來了。
他一在這裡,我先前準備跳下去的勇氣都已經消散了,一層的恐懼戰勝了另一層恐懼,一顆求死的心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都已經消散了,明明平時最巴不得我死的人是他,明明平時最愛折磨我的人是他,可笑地是,現在他緊緊地抱住我讓我不要跳下去,我好像生出了一絲錯覺,他不希望我離開他,我聽出他的聲音不像以往和我說話那般冷漠、敷衍、嫌棄,他在求我彆離開他。
他的小臂緊緊地箍著我的小腹,他的胸膛緊緊地貼著我的後背,我感覺有一絲涼涼的濕意,我從未感到這麼矛盾過,竟然因為他的淚,想要活下來,好像過去種種的痛苦與羞辱不是他帶來,此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很賤,我像是卸了力一樣,完全的靠在他的身上。
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罵自己,“李善,你賤不賤,你怎麼活了20年還這麼冇出息”。
他不知道在害怕什麼,隻是一遍又一遍地說著,“哥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,我不玩兒了,我不鬨了,我真的愛你,真的好愛好愛你,我隻是不懂愛,不知道怎麼去愛你,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”。
我聽著李祥霖像個孩子一樣哭著求我讓我活下去,我莫名地有一些爽感,可是又覺得噁心,明明以前都是我求著他,讓他放過我,我嫌他噁心,他就想出更噁心的方法來羞辱我,誰能想到李祥霖會在人來人往的大橋上哭著求人呢,這事兒要是讓他的那些朋友知道了,估計都得私底下笑話他。
許是在橋邊站的久了,我的身子也凍僵了,此刻我就像個提線木偶,被李祥霖一把抱起來,車內的溫度讓我的意識逐漸的恢複起來,我纔看清李祥霖的那張臉,原來平時那麼凶巴巴板著臉的人也會哭的像個孩子,我竟然覺得有一絲可愛,好像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平時凶巴巴的人其實比我要小兩歲,也纔剛成年,我意識到我好像又心軟了,我伸出手來,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淚,燙的,我把那根手指含進嘴裡,鹹的又帶點兒苦。
“哭就嚇不住人,彆哭了”。
他那雙眼睛經過淚水沖刷之後,變得更加澄澈,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好像紮在了我的心裡,他握起我的手吻了吻,我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,可是此刻我卻想要躲避他那清澈的眼神,好像犯下錯誤的隻有我,冇有他。
“善兒,彆離開我好嗎”。
“為什麼”,我彆開了眼睛看向窗外,眼淚又不爭氣地從眼眶裡湧出。
“我愛你”。
我總覺得愛過於沉重,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說愛的,當“愛”這個字眼從他嘴裡蹦出來時,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,他有什麼資格可以說愛呢,總感覺他說的愛輕飄飄的,不似外婆的愛那般沉甸甸的。
“可是我不愛你,我們既往不咎吧,上一輩子人犯的錯,到我們就結束吧”,我試圖從他懷裡掙脫出來,“很多事已經很荒唐了,就此結束吧,彆在一錯再錯了”,他死死地鉗住我,像是害怕我會消失一樣。
-一副冷傲的模樣。他這句話,讓後麵的天海市高官都有些驚異了,蔡書記雖然病逝,但蔡家的能量畢竟還在,哪個人敢對所有蔡家人這麼說話。隻能說,不愧是身份超凡的陳先生,纔有如此氣勢,高官們對陳軒的身份更為好奇了。不過,蔡家人冇一個人給陳軒道歉,他們巴不得陳軒現在就滾出這裡。金老見陳軒如此堅決,當即咬了咬牙,對蔡楊說道:“蔡楊先生,請你們給陳神醫道個歉吧,我金老以自身性命擔保,陳神醫絕對能救得活蔡書記,否則我...